第 20 章 (第2/6页)
还没等慕道瑛细想,刘巧娥便又一剑抽来。他受伤在前,动作本就迟缓。
刘巧娥修为又高出他整整三个境界。
他的动作的确已经很快了,作为玉清观弟子,慕道瑛的身法脚步也融入了奇门遁甲诸多变化,步伐飘逸若仙,玄奇莫测。若是寻常人等,对上这一双血蛇恐怕毙命当场。而慕道瑛也只能在这对血蛇之下力保住自身性命罢了,受伤是在所难免。略慢了一拍,那血蛇便咬上了他的背心。
软剑暗藏锯齿沟槽,每次落在慕道瑛身上,便要剜出一串血肉才肯罢休。慕道瑛痛得苍白了面色,却仍顽守着一股意气,不肯出声示弱。他越固执,刘巧娥便越要见他痛呼求饶。
血蛇在她手下,灵妙变化,犹如活物一般。换着方向,从四面八方不断抽打在慕道瑛腰背,胸前,大腿。
慕道瑛起初还浅浅皱眉,直到一剑抽中他本就受伤的后心,伤上加伤,他浑身颤抖,齿间终于溢出一声轻而低的呻-吟。刘巧娥眼利心狠,见状,便只朝着那处挥鞭,一边打一边冷冷道,“你可知晓我这剑叫什么?”
慕道瑛唇瓣几乎抿出血来,也克制不住接连泄出的呻0吟。“小子不知。”
刘巧娥此举,与其说是刑逼,倒不如是泄愤。慕道瑛不明白,自见面起,刘巧娥对自己这股恨意与厌恶到底从何而来。纵使从前相处偶有摩擦,也不至于此,竟像两人之间有累世冤孽一般了。“我这剑名曰血罗刹,但世人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艳杀。”言谈间,又一剑抽中他膝弯,鲜血飞溅,咬去大块血肉。慕道瑛双腿无力支撑,踉跄跌倒在地,剧痛间,竞然想到,食人的饿鬼罗刹,一刹那的冷艳杀意,倒也算贴切。
血蛇顺势游上他脖颈。
慕道瑛浑身一颤,呼吸也僵住,动也不敢动。剑身暗藏的钩齿轻抵他喉口,慕道瑛毫不怀疑下一秒血罗刹就会咬碎他的喉咙。
可刘巧娥并没有那么做。
到了九境之洞冥境,修士神魂已体会天道,开始与万物交感交融。此时,哪怕不是剑修,也能做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仅凭意念指使,她便能令暗藏在剑身中的钩齿收回,彻底成为一根光滑的软鞭。
她勒紧血罗刹,冷冷看着慕道瑛的神情越来越痛苦,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肺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牢牢攥住,慕道瑛如溺水之人,眼前开始发黑,拼尽全力呼吸,气息却越来越微弱,意识昏昏沉沉间,只能瞧见那一抹沉浮的艳色像水面上的火焰。
意识离体的最后一秒,他听到刘巧娥冷淡的,抽离般的嗓音。“返魂灯的下落。”
“瑛一一"慕道瑛抿了抿唇,拼尽最后一口力气仍固执己见道,“的确不知。”下一秒,他眼前微光散去,终于坠入浓稠的黑暗,彻底晕了过去。大大
等慕道瑛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已经不在幽深寂冷的主殿。入目,是一间昏暗冰冷的囚室,墙厚窗高,瞧不见日月色。只有青苔横生的墙壁上嵌着的几盏灯火,照见身前丈余的环境。他双手双脚被缚,试探着动了动,沉水精钢制成的锁链,轻易挣脱不得,反倒往里收得更紧。
如果坐牢也有经验的话,慕道瑛也算"坐"出经验来了。他并未多慌张,甚至还微微松了口气。
比起面对刘巧娥,他倒是宁愿待在大牢里面对那些他已经经历过千百遍的酷刑。刀劈斧砍,火烧雷击,不外如是。
更何况修士的身体素质不比凡人,任何伤势,只要不是致命伤,都能医治得过来,便是断肢也可续接。
想到刘巧娥,慕道瑛便不由抿了唇。
他性柔微冷,素来与人为善。如方才那般咄咄逼人,语多轻慢,还是生平少有。
正因曾经坦诚相待,如今才觉这背叛是如此讽刺。他甚少厌恶什么人,而今,对这位无垢老母,却打心眼里泛出一股厌恶之情。
这时,一青袍白履的中年文士,忽携着几个后生匆匆而来。此人面白无须,生得面善,一见被绑在根立柱上的慕道瑛,竞还不忘拱手拜礼,“慕仙长,在下见过仙长。”
“好教仙长知晓,在下是合欢宫刑堂的管事,不巧姓邢。”“老母特地吩咐下来的命令,咱们也是听老母的规矩办事。“邢管事含笑作揖,“若有得罪还请仙长多多海涵。”
慕道瑛道:“不必多言,在下都省得,开始罢。”邢管事一笑:“仙长爽利。”
慕道瑛有些疲惫,还有些麻木。
能不麻木吗?换作任何人经历这一切都会麻木。这回慕道瑛统共在合欢宫的地牢里待了整十天。整十天都没合眼的时候。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鞭子,吃了多少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那邢管事待人客客气气,总带笑脸儿,却是个坏透了心肺,烂透了肚肠的家伙,平日里最爱以虐人为乐。
肉被一片片活剐下来,涂上珍些珍贵伤药,精心呵护几日,便又能痊愈如初。
便是骨头被剜了出来,也能放回去。
慕道瑛体内的血液几乎流干,有时候经不住酷刑,刚闭上眼,便又兜头被人一盆冰水浇醒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