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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集贤堂书坊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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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张捕头也如应声虫般地补充道:

“老赵说的是,既然是沈公子的意思,我们定然照办!”

与此同时,龙场县的张、赵二位捕头,却又不约而同地,目光朝南街一侧扫去,神情变幻之间,这二位缩了缩头,竟也不敢多言!

而沈言含笑谢过。

旋即。

眼见两位捕头的身形逐渐远去。

少年无奈地看了摆在抄书铺门前,矮凳上那最后几卷有待抄录的《杨文贞公文选集》一眼,一时失笑。

他走到近处,并不去管,而是接连拍门。

“老夫是真的生病。”

抄书铺内,老人家七分虚弱、三分恼怒的声音传出:

“几位,不是老夫不想开门,只是这病传染,唯恐害了各位差官......”

这位老爷子既然有所回应,沈言也不再拍门:

“孙老先生,你生了什么病?”

“是小沈啊。”

孙老掌柜一愣:

“我得的病,是......是天花。”

“今日才发觉的?”

“不,打昨个起,老夫就感觉身体不适,脸上还起了红疹,要不然,小沈,我又怎么会闭门谢客?”

“天花是恶疾,孙老,您请大夫来看过了没有?”

“开过几副药,已经煎好喝了,不必为老夫担忧......”

“既如此。”

抄书铺外,青砖铺就的南街地面上,少年静立片刻,继而深深吸了口气:

“不知道孙老请的是哪家医馆的大夫,开了些什么药?

“据学生所知,县中已戒严四日有余。”

他的语气温和如故,可话语中,隐含着的——“既然县城里已经戒严,那又有哪位大夫,肯在这种关头,冒着生命危险上门出诊?”的含义,却是不言自明。

“这......”

孙老先生不免苦笑。

“小沈,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学生并非有意刁难。”

沈言面容平静地摇了摇头:

“只是事关重大,况且,孙老,您或许正处于危机之中,且尚不自知。”

“唉。”

孙老掌柜连声叹息:

“我知道的,小沈,我其实快要死了。”

“孙老?!”

“你听我说,再过三日,或许两日,老夫大限将至。

“到时候,这间抄书铺就留给你,只求你帮我办一件事情,老夫会用纸笔写下,届时一切真相大白,此刻你莫再问,老夫也有说不出来的苦衷......”

老先生的语气,异常哀婉。

沈言闻之,沉默片刻,还是用力叩门:

“无论如何,还请孙老出来一见。”

“你咋就这么固执呢!”

孙老掌柜一时气急。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似是书卷被抛掷在地,木架翻倒,瓷瓶砸破的嘈杂声音,老爷子气冲冲来到门前:

“你说你一个小小的童生,你管那么多事做什么!

“非要老夫开门。

“我开门放你进来,又能作甚?你胸中有几点才气,还能像本县老爷一样,上门来斩妖除魔不成?”

“老先生的意思是......”

门外,少年非但不气不恼,反而面露笑意:

“若是本县县令亲身到此,孙老就愿意开门了?”

“什么?”

而就在孙老掌柜发怔的片刻。

一道身穿灰布直裾,却自有几分威势,面容白皙,脸颊有肉,胡须乌黑,眉宇间有林下风气的中年身影,从南街的另一侧缓步走来。

伫立在集贤堂书坊前,卢县令凛然正色道:

“本官是成皇十一年进士,现居修文府龙场县令,卢钰。”

既然明知要对付的,是一头即将进阶七品的阴司鬼母,沈言又怎么疏忽大意?

昨日晚间,他就见过了本县县令,除了隐去风铃笙一事,将线索改为自身偶然发现,其他种种疑点,沈言已然在这位儒家七品的修行者面前,和盘托出!

稍加商议以后。

今日前来,卢大人更是改穿平民服饰,时刻不离少年左右,以备不测。

“荒谬,荒谬......”

集贤堂书坊内。

孙老掌柜低声咕哝几句。

“一个小小的童生,怎么可能说请,就将一位县君请来?”

孙老掌柜迟疑了片刻——老人一度怀疑,门外会不会来了个假县令,是沈言这小子请来,跟自己演的一场戏。

可随即,他就摇了摇头。

这位年过五旬的老童生,他的毕生经验,学识,阅历,都在告诉他,门外那气定神闲之人,就是龙场县货真价实的七品县令。

可这又何其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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