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研墨 (第2/3页)
将自己送进后宫,而是不明不白地在澄心堂住着,应当是为了监视她。
她的出身见不得光,皇帝再怎么强取豪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脸面,她日后大抵要在这深宫里不见天日地活着了,直到皇帝彻底厌弃她的那一天。为了与过往一刀两断,他也不会让她和从前的人还有联系,婉瑛甚至还想过他拒绝让春晓进宫,或者同意春晓入宫,但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怎么办。可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轻易地答应了她,轻易到让婉瑛那些担忧都成了笑话。
婉瑛有些回不过神,目光茫然无着,突然降落在皇帝的手上。
平心而论,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掌心宽大,指骨修长,手背上青筋蔓延,兼具力量与美感。
手掌中央绑着一条白绫,因为伤还没好,他是用左手握的笔。大概是砚台里的墨干了,他腾出受伤的右手去磨墨,可是使不上力,反倒把袖子污了。可能是有些烦躁,他忽然赌气扔了墨锭,抬眼时,看见婉瑛安静地站着,心中来了主意。
“过来,给朕研墨。”
“………”
见婉瑛站着没动,他挑眉笑了:“怎么,不乐意?别忘了,朕是因为谁伤的?”那日他手握匕首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还有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湿漉漉的血液,刺鼻的血腥气……婉瑛并不愧疚,但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所以她没有拒绝,低垂着头走了过去。
微免衣袖,一对欺需赛雪的皓腕露了出来,腕上正是当初贵妃赏的那对白玉镯。玉质莹润通透,衬得肌肤愈发白皙。纤长的手指如绽开的娇弱兰花,轻轻拿起那只銮金墨锭,在那方端砚中缓级地磨施起来。
案上的宣德炉静静吐出白烟,香雾缭绕中,姬珩微眯着眼。
怪不得古人说风月害人,红袖添香,确实令人神魂俱荡。
第二日,春晓果然入宫,主仆二人见了,自然免不了抱头痛哭一番。
这阵曰子,婉瑛一直像个泥雕木塑的人,呆呆的,没有生气,直到见了熟悉的人,她压抑的情绪才算彻底爆发出来,抱着春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对……对不住,是我……不好,连累你也到了这里……”
“你说什么呀,小姐,”看晓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咱们一道从江陵来玉京,我不跟着你,跟着谁?就算你不叫我,我也得寻个门路进宫来,在官里吃香的喝辣的,岂不比留在他们靖国公府看人眼色的强?”
婉瑛抬起头,一双眼圈儿哭得洇红,分外可怜。
“他们打你了么?”
“谁敢打我?姑奶奶不剥了他们的皮!”
春晓柳眉倒竖,一双吊梢眼瞪得溜圆,大有谁敢碰她一根汗毛就是自寻死路的意思。
婉瑛不禁破涕为笑,想起小时候被欺负了,春晓也是这么护在她身前,她与春晓说是主仆关系,其实更像是姐妹。
小的时候,姨娘带她投奔慕府,虽有个姨娘身份,但因为嫡母的存在,其实地位和下人差不多,她们不仅要同府中下人做一样的活计,住的也是最破败的院子。
婉瑛自小容貌出众,性子又胆小懦弱,常有一些油滑小厮钢向她美色,起机占她便宜,是春晓挥舞着菜刀将这些人吓退,在慕府的这些年,若不是有这个泼辣的Y黑护在身侧,婉蟆恐怕早被那些豺狼虎
豹给吞吃了。
她不自觉抱紧了春晓的腰,将脸埋在她散发着皂荚清香的怀里。
"春晓,有你真好。他们真的没有打你吗?"
“真的没有,不过是关了几天而已。”
事实上,如何处理春晓的去留,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她是婉瑛的陪嫁丫鬟,是不可能留在靖国公府的,但正因她是婉瑛的丫鬟,也不能随意打发了,不然日后婉瑛问起,在皇帝那里又不好交代。
春晓还以为自己要被遣送回江陵了,正想着要怎么找门路进宫,谁知皇帝派人来接她的车驾就到了。
想到这里,春晓忍不住问道:"小姐,皇上对你好么?"
现在市井之中都快传疯了,有说皇帝垂涎美色强夺臣妻的,有说婉瑛心怀鬼胎勾引皇帝的,有说萧绍荣卖妻求荣,为求晋升将爱妻送上龙床的……
总之真真假假,说什么的都有。
说婉瑛主动勾引的,肯定是无稽之谈,但春晓也从来没想过,看着清冷如谪仙的皇帝,竟然会对别人的妻子抱有这样的心思。
可是回头想想,当初迷路时,他偶尔无意投向婉瑛的眼神,似乎一切又有迹可循。
见婉瑛垂首沉默,春晓不由叹了口气,劝道:“小姐,既到了这一步,不如就认命罢。姑爷……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从前春晓看不明白,还觉得萧绍荣年少有为,又出身公卿世家,长得也风流俊俏,由衷为婉瑛能嫁给这样的人而感到开心,可直到来了玉京才知道,他这人永远是嘴上说得动听。
事实上,婆母打骂,他护不住婉瑛,小姑刁蛮,他更管不了妹妹,行事冲动,鲁莽任性,无非是连累婉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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