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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笑里藏刀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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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仪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船舱坚硬的木板硌得胳膊生疼,破破烂烂的顶篷全然挡不住正值壮年的阳光,贾仪拿手挡在脸上,懒洋洋地不肯爬起来。

“贾子读,你再不起床,我就把这碗粥倒你脸上。”船舱外有个声音说道。

贾仪磨磨蹭蹭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掀开帘子,陆机双腿交叠,坐在船头,船头还升了一盆火,火上架着一个小碗,碗中米粒随着水汽蒸腾不住地打着转,散发出淡淡的好闻的气息。

陆机取出一个盒子,盛了点湖水,将粥碗丢进去。烫的粥要用凉水过一下才好吃,陆机记得贾仪的话。

贾仪用手撑着脖子,歪着头看陆机忙活,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嗟来之食,全然忽略了饲养员喂小狗一般的神情。

“镇上没有特别精细的绵白糖,小米倒有一些,你将就一下。”陆机边捅着木柴的火星子,边看着贾仪。

盛粥的碗在湖水中泡过已经不烫了,贾仪两只手捧着,一口一口地喝着:“还可以,手艺不错。”

陆机瞅了贾仪一眼,突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凑到贾仪身边,对他咬耳朵:“偷偷告诉我,这几年,你是怎么吃饭的,自己做的?”

贾仪脸倏的一下红了,屁股往后挪了两寸,挡开陆机不怀好意的笑,声音有点发虚:“偶……偶尔自己做一点……”

陆机笑的越发大声:“还编故事,你那个酒楼了我都摸过了,找不出一个锅铲子,哈哈哈哈哈哈。”

贾仪把喝完的粥碗往陆机怀里一塞,赌气似的往船舱里一钻:“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陆机也不去追他,把贾仪留下来的餐具一拢,往船舷边蹲下来,借着湖水洗碗。

船舱里的贾仪,捂着滚烫的脸,感觉刚才不如在船底挖个洞与陆机一起死了算了,也不至于被他这么羞辱。他拉开一小段帘子,看着陆机正在洗碗的侧脸,心里想着一万种办法将他上扬的嘴角掰下去。

但不得不说,这几年陆机也变了好多。原本他只是个护院的儿子,继承父业,可能在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娶妻生子,如果活得久,大概沐华年会感念他两世护主之功,给一笔银子颐养天年。

但现在沐家覆灭,除了沐锦生死不明,偌大的沐家只留下了他们两人,他们可能都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贾仪看着这样一个简单的人开始在身上背负一些东西,也察觉了一些自己之前没发现的感觉,这种感觉让自己感到莫名的烦躁。于是贾仪放下帘子,身体后仰靠上舱壁,隔着破洞的篷与太阳对视。

陆机也感觉贾仪有了一点变化,但更多的还是熟悉感,他不愿意贾仪这样一个人去接触那些肮脏的事情。

江湖虽说波诡云谲,但相比勾心斗角的朝堂已经算是一片乐土。陆机想,贾仪不愿意入的朝堂我替他入,贾仪不愿意做的事我替他做。

第一次在酒馆看到他伪装成卧龙先生的样子时,陆机有一股冲动把当年的事全都告诉他,但生生忍住了。

贾仪得知了真相无非徒增烦恼,他更愿意就像现在这样看着,某人在帘后探头探脑,以为自己不会被发现。他就不该出现在沐家,照他这样的相貌和品性,在普通人家应该挺受姑娘欢迎的吧。转念又想到贾仪不会做饭,那这三年他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想着想着眼睛就有点酸,陆机赶忙用手背拭了一下眼角,微微转头,看见挑起的帘子已经放下,便安心的站起身,收拾停当,把卷起的袖子放下,走到帘前,对着里边唤道:“走啦,该出发了。”

帘内传来“嗯”的闷响,陆机权当他同意了,拉起船蒿,一点湖底青石,船便应声启航,压倒了一片芦苇荡,在一片茫茫之中生生闯出了一条路。须臾又如白马入芦花般,消失不见。

数日后,赵国都城,临安皇宫内。

赵王正在大殿上,群臣都已经到齐分列两旁。有内侍一路小跑,到近前跪下:“禀告圣上,大将军已将……罪臣之子贾仪带回,正在殿外恭候,圣上要见吗?”

内侍在说到贾仪的名字时,停顿了好一会,赵王含着笑看他一字一句地斟酌措辞,最后只说了一个字:“传。”

内侍倒退着离开,不一会儿,陆机的身影出现在了宫殿的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到离皇帝最近的台阶下,躬身行礼。

陆机被封大将军时被特赦上殿不拜,这是陆机一个人的特权,但今天也有一个人同样享受了这项特权。

贾仪随意地站在陆机身后,草草地抬了抬手,权当是行过礼了。群臣一时间有些哄闹,有几个言官已经跃跃欲试了。

赵王像全然没有看到贾仪一样,如同以前一样温柔的做出一个虚托的动作,嘴上说道:“大将军免礼。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也是十分辛苦了,先回府休息一下吧。”

言语间绝口不提贾仪和那场莫名的大爆炸。

陆机再次躬身行礼:“谢圣上关心。今日殿上想必有要事相商,微臣想,还是听一听的好。”

赵王脸上的笑意更浓郁了:“也是,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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