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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第三十八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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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了力气,他轻笑了下,那一笑里充满了无力感和无奈,疲惫而苍凉,“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和她之间没有血缘的维系。我在她的生命里,只有七年三个月零十天的记忆。这次算我幸运,她虽然忘了过去五年里我们的联系,但至少还知道我是谁,对我仍有旧情。可也是这份旧情,差点害得她没了命。”

他语气忽而变得哽咽,吐字艰难,“签病危通知书那一刻煎熬的心情,我再不想体会一次。”

这话份量太重,砸进了星开叙心里,他脸色变了,用手撑住了沙发扶手。栗萧里缓了几秒,稳住情绪直指问题要害,“家变没有要她的命,时间错位症'′也不足以致命,可她被那些和真相脱离不开的人和事裹挟着,最终被情绪压垮了。这一局输的不是她,是我,是我们!那些情绪是我们以保护,以治愈,以爱的名义强加到她身上的。她却用强大的意志力救了自己,更救了我们一次。这样的她,有什么不能接受?不能接受的,是我们吧?”星开叙身体晃了晃,终是没能稳住,跌坐在沙发里。故十方咬紧了牙关,此刻他终于意识到,相比星回求医时的坦然和自若,他们更悲观脆弱。尤其是他,身为医者,却还在瞻前顾后,连她内心真正所想所求都忽视了。

栗萧里瞳孔一敛,沉声表态:“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意见,我只做自己。等她醒了,她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她什么。我不知道的,就算把南城翻过来,我也要找到答案告诉她,决不再让她涉险。”“至于她的病,"他注视故十方,铿锵有力地说:“有你,有仁和,如果这些还不够,我再去创造更多的条件,我不相信有我们在,减少不了她发病的频率,控制不了她记忆倒退的速度!”

栗萧里站在那里,周身气场强大,语气绝决笃定,“那不仅仅是她的记忆,更是她的人生,没有谁能剥夺!疾病要夺,我就帮她往回抢!”故十方眼眶泛酸,他偏头看向窗外半响,过去握住了星开叙的手,“我们作为她的家属,不能放弃希望。接受或许需要一个过程,但她有我们。伯父,您不是一个人,她也不是一个人。”

星开叙沉默了很久,久到栗萧里和故十方都以为他依旧会反对时,他终于红着眼眶点了头。

栗萧里微微仰头,冗长地呼出一口气。

等星开叙离开,故十方看着他,提醒:“未来会很辛苦。”栗萧里笑了下,说:“她不在我身边的那五年,最苦。”星回昏昏睡睡了整整五天,栗萧里都该出院了,她终于睁开眼睛,彻底醒过来。她静静地把病房里的人看了一遍,没有说话。栗萧里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敏感了,总觉得星回看向他的目光有些陌生,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他胸膛微微起伏,像忘了如何正常呼吸一样,思维停滞住了,不敢想那意味着什么。

副院长带着医生们过来会诊,确认星回身体各器官没有排异反应和不良状况,随即把目光投向故十方,等他来确认星回的记忆情况。那么严重的摔车,且不说星回患有记忆病,即便是个没有任何病史的人,也有可能出现记忆障碍。

这本是三两句话就能完成的事,可像有了某种预感一样,故十方耳边忽然响起栗萧里那句"我在她的生命里,只有七年三个月零十天的记忆”,以此推算,星回的记忆若再次倒退,精神年龄退回到十九岁半,栗萧里于她,就是陌生人了故十方看着神色紧绷的栗萧里,久久开不了口,好像只要他不开口,就能把栗萧里留在星回的记忆里。

最后还是副院长看不下去了,提醒了一句:“故医生?”星回循着副院长的视线转眸,她的目光从故十方的脸上落到他胸牌上。故十方心口一惊,有数了,他艰难开口:“叫什么名字?“说完弯了腰,把耳朵凑过去。

………星回。”

故十方偏头,眼睛注视着栗萧里,“多大了?”………十九。”

骤然的死寂。

栗萧里的思绪被抽空,连喉咙都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像静止了一样愣在那,被定格在难以置信的瞬间,连呼吸都带了一丝旁人不可察觉的轻颤。

星回在信里和他说,如果她又忘了,就让他重新选择一次,重开一局。可她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自己重开了一局,新局里,没有他了。那天她看着他不说话,她不认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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