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十五回《旧卷刨底只见血锈,斑驳…… (第3/5页)
喉,凶器则是前夜劫狱时留下来的箭。”
说得太久了,饶是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裴青也觉得口干,兀自给自个儿倒了杯茶后,他做了结语:“以上,就是四年前‘金家四郎弑父杀兄案’的始末。”
秦怀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扭头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抬手指着一处文字道:“不对啊,当年什么时候有提过云县和谯县的旧案,其中一把匕首又是怎么回事?现场有两把匕首不就说明……”
言至于此,秦怀之抬头对上裴青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再看看手边上的卷宗,这才发现不对的地方来。
“这卷宗……是刚才的那份吗?”
裴青从旁边拿出刚刚调换的那卷竹简,铺到长案上去,两相对照下,秦怀之的目光越来越凝重,同时萧子衿也已从后边回来,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和一个匣子,打开一瞧,正是卷宗里所说的那把被藏起来的匕首。
秦怀之摸了摸下巴,皱着眉道:“侯女先前一直插手裴尉监的事务,都是在借着公务私查此案?”
萧子衿点头道:“正是。”
秦怀之皱眉道:“阴阳卷宗,私藏证物,这两样东西出现在一个杀亲案里头未免也太耸人听闻了点,再加上里边还藏着三起旧案,看这架势,你们是打算正式重启此案了?”
裴青应道:“是,今夜惊扰廷尉,正是想让大人做主翻案,并在明日朝会向圣上呈奏过个明路,这样我们……”
“不行。”
秦怀之拒绝得毫不犹豫。
裴青:“我还没说完……”
秦怀之:“说完了也不行。”
裴青深吸一口气,打起了感情牌:“秦叔……”
秦怀之疯狂摇头把自己摇成了拨浪鼓:“你喊我大哥都没用,我要能跟那宦官硬刚我早带着一堆的旧案拍他脸上了。”
裴青:“……”
我其实是想说,翻案过了明路后,咱把方涵连同司玉衡等人把钦犯偷梁换柱的事砸他们脸上的时候才能更爽。
如果秦怀之让他说完,秦怀之说不定才是那个更爽的人。
萧子衿感受到了裴青投来的求助眼神,又见秦怀之那油盐不进的样,再一次把那御赐的令牌搁到秦大人跟前。
秦怀之瞥了令牌一眼,恭恭敬敬地正回了坐姿。
好一个见牌如见圣。
“廷尉为何不愿翻案?”侯女轻声问道,“又或者说,为什么不愿将此事呈报给圣上?如果晚辈们能将此案在圣上面前过明路,凭我们手中的这些证据,足以将相关之人扣押,若是运气好些,还能揪出些大鱼来,如此既能让旧案昭雪,还能肃正朝纲,廷尉为何不愿?”
秦怀之叹了口气,道:“侯女,你还年轻,朝堂上的争斗可不像战场上那般真刀真枪过一遍就算完,你以为你手里的掌握的证据可以钓大鱼掀风浪,殊不知人家就等着你冲上去,好叫他们能有机会壁虎断尾呢。”
“金听澜的这个案子说复杂也并不复杂,但若要翻案却也是无从下手的,反正人已经躺底下了,是非如何还不是活人来定?四年前方涵能给人定有罪,你们现在也自然能把人说成无罪。”
他又将目光看向桌上的令牌,欲言又止了半晌才将心里那些大不敬的话说出来:“更何况,当今圣上在朝臣中的威信早就不似前朝高祖时那般,我知道你这块令牌是圣上赐予的,归朝以来的种种举动也都是圣上默许的,可你知道吗?”
“即使是这一块小小的,象征着帝王一小部分权柄的令牌,当今圣上想分出来给你用就已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你现在还想让他公然跟宦官对着干,你这分明是要陷圣上于不义啊!”
秦怀之用力拍了拍案,指着桌上的一应证物道:“你们今日找到的所谓证物以及你们在这跟我说的话,都只是推测罢了,拿到公堂上说话轻而易举就会被人推翻。”
“你们或许会说,‘被推翻也没关系,他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可你们去看看书阁里那些陈年卷宗,你以为像金听澜这样的案子几十年来只有这一例吗?”
见眼前两个年轻人都不说话且神态各异,秦怀之以为是他劝动了,便继续语重心长地劝说:“曾有无数人站在我这个位置上,也有无数人站在裴青的位置上,作为整个大汉法度的制衡者,我们都想在这个宦官权盛的时候维护我朝法治和公义,但数十年来不是被迫卷入党争里,就是因为独木难支,最终皆翻案无果。”
萧子衿这时抬眼看来,语气仍旧轻轻:“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廷尉又怎知我们这次不能一举逆转局势呢?”
“如何逆转?”秦怀之看着她轻笑,“凭这第二把匕首?还是凭这半封血书?你连那另一半证物都未曾交到我手里过一过眼,就要我替你们冲锋陷阵,年轻人,好狠的心哦。”
小心思被戳破,萧子衿也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她抬手晃了晃手中刚找到的卷宗,道:“血书这个物证若是轻易拿出来,那才是真的把底牌都交出去了,因为它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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