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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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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颤的喉咙里挤出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噫声。

程茵茵当时被盈盈推进了床榻之下藏起来。而她刚躲进去,赵衷立即就把门踹开了。

赵衷一上来就钳住了程盈盈的手,扇她耳光,疯了似地又骂又喊。

突然间,程茵茵听不见阿姊的声音了。

再然后,“嘭”地一声,程盈盈倒在了地上,面朝向了程茵茵这边。

程茵茵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叫或哭出声。

而她的阿姊此时双眼发红,整张脸发紫的,青筋凸起。有一只脚用力地踩在她的背上,还有两只手攥着绳子,绕着阿姊的脖子,越缠越紧。阿姊动弹不得,眼睛瞪得很大,一直看着她这边。渐渐地,阿姊全身的颤抖停了,目光一点点地熄灭。

她的阿姊就这样被赵衷勒死了。

赵衷松开了绳子,一掌打在地上,猛地趴下来,盯着没了气息的盈盈。那张嘴歪到了一边,露出阴险狠辣的笑容,那个鼻子歪到了另一边,不时地抽搐着。他顿时又站起来,踢了程盈盈几脚,似乎在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随后扔掉绳子,满意地离开了房间。

刘絮趁着县衙的仆人把阿姊抬走,冒着怒风大雨,带上阿姊给她的证物,在黑夜里逃走了。

可等她辗转多日终于回到新州的家时,一推开家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她急切地跑进内堂,才发现自己年迈的父母都已被人杀害多时。家里和铺子里都被翻得乱七八糟,被伪装成当时常发生的山贼进城打家劫舍的事故。

短短几日,刘絮失去了所有亲人。

·

罗布抱住痛哭不停的刘絮,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严清摇了摇头,道:“连息妇和她的家人都不放过,真是个畜牲!”

沈丽予听完以后,在心里算了一下,程盈盈遇害的时日,和林家被构陷叛乱案差不了几日,道:“茵茵,你阿姊到底发现了赵衷的什么秘密?”

“有一个人——给赵衷献计,让他污蔑楮敦当地的一个做印坊生意的人家谋反作乱。”程茵茵哭得抽不上气,但还是想要把心里的话一次过全都吐出来,道:“借着这个假案,赵衷既能升官,还能让那个人家里的女儿入宫!就因为这些人的一己私欲,把我家的人全杀了,还把那户做印坊的人家杀光了!”

严清留意着沈丽予的情绪,把手放在她的肩上,对程茵茵道:“那个人是谁?你阿姊见过吗?”

“当年兵荒马乱,赵衷的夫人感染了瘟疫,病得严重。一晚,阿姊给那位夫人复煎汤药,在赵家的柴房里撞见赵衷与那个女人的奸情。阿姊认得出,那是楮敦聂家那个嫁入新州军侯府的女人!”程茵茵越说越愤怒,道:“我后来打听到,这个女人的女儿真的进了皇宫,成为了新皇帝的妃子!而那个赵衷,也一步步地爬出了楮敦,爬上去当了大官!我这些年,无论怎样做,都报不了仇!报不了仇!一直都报不了仇!”她双手捶着自己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罗布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住悲痛欲绝的程茵茵。他并非没有察觉到程茵茵的秘密。他每晚睡在她身边,听她做噩梦,听她哭着骂着说出的每一个名字,再看着她从梦中惊醒,再难入眠。

那些年来,他只能看着妻子惊慌无助,惶恐不安,药石无灵,却仍是什么都做不了。

罗布望向沈丽予沉着的神色。她那张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好像在盘算谋划着很多事,又好像因为早就知道所有的事而毫不惊慌。沈老板究竟能不能帮他们?她身上又有怎样的秘密?

罗布暗暗在想,为什么刍荛会告诉他,沈丽予身上有程茵茵想要的?

严清紧皱眉头,道:“居然是为了让沈兰心入宫?这就是聂霓裳的目的吗?”

“聂霓裳?”程茵茵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敛了哭声,道:“聂霓裳?你为何会知道这个人?”她满怀期待地看向严清和沈丽予,不自觉地抓住了她们的衣角,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沈丽予蹲在程茵茵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道:“阿絮,你要不要听一听,我的仇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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