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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了邀约,并在四点半准时和他一起出了店门。
初夏,天亮得早,歌舞伎町却伴随着日光,逐渐陷入了沉眠。
灯光灭了,大楼恢复了灰扑扑的面貌。陪酒女在店外鞠躬送客。鸽子乌鸦喳喳乱叫,在地上狂吃醉汉的呕吐物。
狭窄的道路,前所未有地宽阔。
这个点营业的,只有二十四小时快餐店和个别居酒屋。
喝了一整夜,居酒屋是真去不了,所以天月拉着裕野进了快餐店。
等餐的间隙,天月吐槽起了昨晚的客人,四十岁的富婆,还因为老公出轨寻死觅活。
“几年前说着因为感觉不到老公的爱所以才来俱乐部寻求慰藉,有什么立场责怪对方出轨?”天月荒谬地摇着头,“这一整晚都缠着我亲,我都快吐了。”
据天月所说,这样的客人还算好应付的。要是遇到刁钻的客人,就有的受了,第二天出门看太阳都冒着绿光。
有不少人干了几年,直接把自己干进了精神病院。
裕野星慈知道这一行就是靠着给客人输出情绪价值吃饭的,所以并不惊奇。他只是问他,既然都这么苦了,为什么还要干。
“当然是为了钱啊。”天月转着手指上花里胡哨的克罗心戒指,“一个月收入五百万和一年收入五百万,谁都会选择前者。”
裕野星慈:“你以前很缺钱吗?”
“我可是庆应[注2]毕业的。”天月摆手,“不接受父母的安排,就闹掰了。想着好好报复他们一下。”
裕野星慈了然地笑,“你这是自找的。”
“我是自找的,可我们同期里,好多都是被迫。”天月说,“我好歹还能拒绝一些无理要求。大不了回家向父母低个头。他们可是别无选择呢。”
“店长说了,A+和别的店铺不一样。”
言下之意是哪有那么多无理要求,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精英,体体面面。
天月说你这就不懂了吧。
“你真的认为只靠着聊天喝酒就能爬上收入前三?”
天月本以为裕野星慈听了,会被吓到,可他风轻云淡,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你就不担心被人带走吗?”
裕野星慈眼睛弯了弯,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轻飘飘地说:“不担心。”
不知者无畏,天月懒得和他争辩,疲惫地趴在了桌上,“我还是喜欢付小姐那样的。可惜付小姐好久不来了。”
“付小姐?”裕野始终冷淡的眼睛里不经意荡漾开一圈涟漪。
“东和的新任CEO,付汐留。明明是华国出身,名字用日语念起来却意外的好听。”
“是吗。”
“是啊!上次我送她回去,她给了九万,九万!”
裕野星慈盯着他的脸,“你们很熟?”
“啊呀,也不算,恰巧店长安排了我。”天月说,“付小姐没有偏爱过任何一个。只要够好看,她都平等地喜欢。”
“那还真是……很博爱。”
“话说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派对了,到时候你肯定能见到她,毕竟是我们店的大事,全员都要参加的。”
“80235号,80235号,请取餐——”
系统叫魂一样叫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一大早就吃油腻腻的浓汤豚骨拉面,裕野星慈一阵阵犯恶心。
强忍着回家,直接吐了个干净。
这下好了,不光要在店里打扫,在家也得打扫。
但自己家实在是破旧逼仄昏暗,无论怎么打扫,都不能像A+的厕所一样蓬荜生辉。
收拾完,积压了一整夜的倦怠超级加倍。
倒头大睡虽然是一种逃避行为,但是很有用,四舍五入就是短暂死了一下。
裕野星慈短暂地死了。
但死得不是很彻底。
因为人会做梦。
他梦见他被捆绑在幽深的黑暗里,眼前黑得和丧失了视力没有任何区别。
他拼命挣扎,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直到有一个人走来。
准确地说是一双脚,一双无形的脚,透明的脚,穿着红底的高跟鞋,鞋跟细而长。
他试图向上看,什么也看不见。
红底高跟鞋步步逼近,径直踏上了他的咽喉,鞋跟狠命插进脖子。
他窒息,身体反弓,然而,就算是把腰折断了,也没能让鞋跟拔出去。
他挣扎着惊醒,胸口湿了一大片。
睡意全无,他干脆爬起来,随手查起了付汐留的资料。
早稻田看板学部政经学部毕业,一上任就大刀阔斧地裁撤了若干条产品线,上百名老员工转职的转职,失业的失业,为此还闹上过社会新闻。
下手虽狠,可还真把不温不火的东和给养好了。现在在各大药妆店都能买到它家的产品,俨然要向同行宣战。
别说九万小费,就是九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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