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茂(二) (第2/3页)
。他当然不能问徐鸯怎么知道自己先前刻意不擦药的,只好讷讷应了。明明身形高大得像是只座小山,阴影几乎能笼住徐鸯细瘦的身形,但此刻,卫崇站在她面前,也只小心地去瞧她的眼色。
看起来她确实没有生气。
于是他悄悄地伸手,在下面人看不见的角落里轻柔地握住徐鸯还没来得及撤回的手腕。但他没敢用力。
尖。
徐鸯抬眼看他一下,便利落地把手抽出,只留下那肌肤细腻的触觉仍停留在卫崇的指卫崇只能作罢,闷闷地应了声“诺”,便转头离去。
因为心绪不宁,他走得几乎称得上匆忙。
直到殿门前,卫崇才又想起来咂摸一遍徐鸯的话,猛地意识到什么--“夜里"。
在他们之间,这两个字,当然有着不止一层含义。
但当他急忙回头,徐鸯已经又埋头在那一堆堆奏表当中了。连眼神也没有分过来。整个殿内,唯有孙节严厉地看来,瞪了他一眼。
他讪笑了一下,又抬脚,心事重重地跨过那门槛,重归阳光之下。当日,徐鸯便召见了郭茂。
此人果然身形高大,方颐折。徐鸯一见,哪怕此前从未见过此人,也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也相当沉得住气。
许是常年在军中的缘故,郭茂身上那股硬朗的气息比卫崇更甚,哪怕是进宫来,面上从进殿,到走过卫崇,在徐鸯面前拜下,他都硬着脸,一丝情绪也不曾外表。而且经此一"役",这郭茂身上脸上都挂了彩,那本就弯曲的鼻子更是被卫崇一拳打得更折了。光是看着便能想象出当时二人斗殴如何激烈,教人隐隐感到自己鼻子也疼起来。看来卫崇那句“其实那人被我打得更惨”不是客套。
其实她原本只想单独召见此人的,但经由卫崇之前的那一通解释,反而提醒了她-一力降十会。
打上一架管用。
有时,这样在殿上你来我往地用言语试探,周旋交锋,还比不上这群武将酣畅淋/漓地她要与王琬逢珪商议、推测半天的时间,卫崇已经几乎把此人打服了。来意、身世,她不必问,已然交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当然,说到底,还差最后一环。
因此她特意嘱咐了,并不止召见那郭茂一人,要让卫崇一齐来见。以示震慑。
大抵这个想法确实起了作用。
日来报形容的刺头模样?
那郭茂一进殿,看一眼卫崇,便也规规矩矩地拜下行礼,口称“万岁"。瞧着哪里有昨徐鸯没有立时允许他起身,也没有说话,反而从那御座上走了下来。一步,又一步,踩在殿中的地砖上。
能瞧见那郭茂似有所感,把腰弯得越深了。
遮住殿外洒进的日光。
她缓步走到郭茂的身侧,又越过去。如此,那宽大官袍所投出的阴影便能整片整片地郭茂目之所及,已经全被这样的阴影覆盖,一丝光亮也没有了。徐鸯这才开口。
“--听闻你在驿馆与车骑将军打了一架?”
猛地屏气,就这么跪着转过身来,闷声回道:
殿中愈发静了,这声音不轻不响,但就这么像刀一样锋利,直直破开他的胸膛。郭“是。是某一时冲动,还望陛下宽恕。”
“是吗?”徐鸯侧头,看向卫崇。
这回是问卫崇了。
他急忙躬身,附和道:
“--也是臣冒失,出言无状,以至于引得此争斗。臣亦甘愿领罚。”徐鸯的目光从他身上轻飘飘地扫过。
鸯命他去挑衅的话捅破了,只做恭谨状认错。
好在卫崇还有基本的嗅觉,哪怕不明白徐鸯的意思,但答得还算谨慎。至少没有将果然,话音一落,便见郭茂更是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做小。
大抵是觉察到如卫崇这般嚣张的人物,竟也被小皇帝收得服服帖帖的,于是越发伏而徐鸯还没有允许他起身。
她又慢悠悠地走回郭茂面前,让郭茂只能看见自己的半个脚尖。“是吗?”她又说了一遍。
但这回却明显不是问题,那几近于诘问的话接踵而至,一句连着一句,根本不给郭喘息的时间。
"但朕听闻你在临州时,于行伍中历练十数年,还参与过几场小战事,素来性格是不拘言笑,
一张铁面可止小儿夜啼--为何入了京,倒变得这样浮躁,几句话便能激得你盛怒?--的确如此,在汉中默默无闻、韬光养晦了数十年的人,难道进京几日,便改了性子?郭茂如何敢答,徐鸯又霍然扬声,斥道:
“此事,是徐钦惹怒了你--还是你算计了他!
--答话!
"
话音未落,郭茂“嘭”地一声,以头抢地。
地磕了第二、第三个头。
他的动作太突然,以至于一旁的卫崇也一惊,甚至来不及伸手去拦,便见郭茂又干“嘭!”
“嘭!”
再抬头时,他额间已红了。
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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