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2/3页)
便够了。她还是会错了意,或自以为遮掩的很好。
裴凌的表情更加冰冷。
他看着她坐在交织的光影里,墨发散落,素衣长裙,捧着他为她准备的热粥,低头小口喝着。这本是丈夫眼中极为美好的画面。这世上没有男子,会不爱看自己的妻子安静喝粥的样子。
裴凌猛然闭眸。
他袖中的手已经攥得快没知觉,五脏六腑在沸水里搅着。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勉力克制住情绪,暂且按捺下心头的怒意。
还不能发作。
他与她争吵过几次,明白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即便他说出口,将她逼得紧了,她也会冷冷对他说一句:“我没把你当成夫君,段浔才是我夫君。”
他再气再怒,现在说出来,都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即便他要动怒,也不该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她受了这么苦,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做什么都是无辜的。他更该痛恨的,是阴魂不散的段浔。
裴凌下颌无声绷紧,视线再度落在安静喝粥的萧令璋身上,见她喝粥的过程中还有些咳嗽,他忍了又忍,还是径直走向一侧,取下上面挂着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手却按在她肩头,迟迟没有挪开。
她虽不再像几个月前那般瘦骨嶙峋,却依然还是清瘦得能摸到骨头。
他垂眼,问:“还合殿下味口么?”
她说:“……尚可。”
萧令璋先前的确没有胃口,大抵是因为饿过头了,才一直未曾觉得饿,此刻喝了两口,开了胃,才终于感受到迟来的饿意。裴凌知道她爱吃什么,给她准备的膳食也皆是滋补养胃的。
他知道她的“尚可”便是爱吃的意思,见她很快就将一碗粥喝完,又贴在耳侧低低问她:“可还要再添点?”
她已有七分饱,本想说不必,但禁不住嘴馋,想了想,点了下头。
裴凌便又命人再盛—碗来。
看着她继续小口喝粥,他怒意尚在,心底又不乏怜惜。
待到她吃饱以后,裴凌走出殿外,立即有侍从迎了上来,听到丞相侧脸冷峻,噪音冷冷道:“日后多加派人手,寸步不离地保护公主,再让我发现公主独自外出,拿你们是问。”
“是。”那侍从惶恐应下。
同一时刻,成朔帝所居的寝殿已熄了一半的灯。今日伴驾妃嫔虽不止一位,但今夜帝王并未召幸其他妃嫔,而是与皇后同寝。
皇后段妁屏退了周围侍奉的宫人,亲自服侍皇帝更衣,待到除去玉带冠服,见成朔帝立在那处久久未语,似乎一直沉思着什么,便轻声问道:“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
“不瞒妁儿,朕还在想白日之事。”成朔帝眸色沉沉,“今日之事疑点太多,区区一个孙昶死不足惜,但朕觉得,此人还没有这么大胆子。”
段的眸光微闪,思及今日指认孙昶之人是弟弟阿浔,华阳长公主也有所参与,强自按捺下心头产生的怀疑,微微含笑道:“安也认为,单凭一个孙昶,还没有陷吉阿浔的本事,或许这个孙昶,只足被推
出来背锅的。"
她这话说的巧妙,成朔帝所说的“疑点”,也许包含了段浔指认孙袒之事,并不排除段浔也有参与算计的可能。
但段妁一开口,便先入为主地将此事定性为“陷害段浔”。
成朔帝顺着她的话想,不自觉被她带偏思路,微微颔首道:“你说的是,但无论是谁,妄图动朕想提拔的人,朕都绝不会容忍。”
“此外。”成朔帝又想起一事,问她:“妁儿对今日华阳骑马之事如何看?”
今日令成朔帝感到惊讶的第二件事,便是萧令璋还能骑马,还骑得这么好。
有那么一刹,他好似看到了从前那个华阳。他也注意到身边那些资历老的武将,有几个面上皆难掩钦佩赞赏。
这种场面,成朔帝太熟悉了。
从前那个六艺俱佳、处处皆不输皇子的华阳,也是这样出尽风头,以致于先帝当年才说出“朕诸多儿女中,唯有华阳最似朕”的话来。
成朔帝记得裴凌说过,萧令璋失去了大多数记忆,但“大多数”的含义过于模糊,虽说只是骑马而已,她也只是被迫为之,并非主动抢功,但今日此举,也无异于提龌那些昔日仰蒙先皇后风仪的大臣
告诉那些误以为她早已沦落为后宅妇人的官员,她并非今不如昔、泯然众人。
成朔帝不知自己是不是多疑了。他看向皇后。却见段妁面含笑意,美丽的面容好似浮着一层春水,温柔而平和,“妾认为,这应是好事才对。”
“哦?何以见得?”
“恕妾多言,陛下虽已登基多年,但而今长公主回来,她是先帝之女,陛下并非先帝子嗣,想必朝中部分官员纵使嘴上不说,心里也仍旧会认为陛下介意此事,对她有所提防。”段约笑道:“仅仅只是
骑马罢了,公主擅骑射,是众人皆知之事,与朝政无关。陛下今日任其出风头,恰恰证明了陛下是位心胸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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