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第2/2页)
宋听时正要往踏出门去,阿漓鼓足勇气,问了一声:“为何不来看我?”
宋听时慢下脚步,没有回应她,也没有停下脚步,只跟屋外的人吩咐道:“派人去府外追。”
阿漓见他头也没回的出去了,定定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直到府卫全部撤离兰雪园,院门再次落锁,适才的兵荒马乱恢复成一潭死水般平静。
黑衣人才从衣架上掀开遮帘,朝那单薄的身子裹上一件外衫。
“多谢夫人相助。慕风感激不尽,来日家父若沉冤得雪,定让夫人脱困于此。”
“慕风?”阿漓这才从失落里回神。
“定安侯世子,慕风,夫人可曾听过?”慕风褪下黑色面罩。
阿漓这才看清这人面容,温文尔雅,少年风采,眉眼有一股莫名的亲和,与宋听时不同。
她摇了摇头,记住了这张脸,“不曾,但现下听过了。”
“你夫君好似对你不好?”慕风没有要走的意思,坐在浴桶边缘上,与她谈起来了。
阿漓也不知如何回答,索性换了话题,“这会人的走了,你还不走?”
“适才听见了,都去外面抓我了,我现下出去就是自寻死路。”慕风搭起长腿,面罩揣进怀中。
“若不是夫人适才将我换了藏身之地,我怕是要被你那夫君发现了。”
“知他不会想要看见我,才叫你藏在我身侧。”阿漓低声自言自语着,声音里只有落寞。
慕风低头凑近了她,“官场之人无情爱可讲,夫人大可不必陷入太深,他们只有利益。”
利益?阿漓不确定宋听时是否也这样,她是不愿相信他这样的,可他将她囚禁于此,不也是为着利益?
“夫人可还要接着沐浴?我回避。”
阿漓又伸手搅晃了浴桶,水波映着她那张精致的脸,她仿佛看不清自己,而后浴桶恢复平静,她却看清了慕风那张清爽的面容,在水面对着她笑。
她转过身对上那面容,缓缓说:“水凉了。”
她低头正要走开时,瞥见了慕风手臂上的伤痕,问道:“你受伤了?”
慕风抬臂看了下,他也没发现,只是觉得隐约有些疼,只是以为不知道在哪撞疼的,没成想见血了,好在伤得不深,地上未留下血迹。
“你过来,我给你上点药,很快就止血了。”阿漓拉着他另一只手腕,往屋里去。
她细心给他解开袖口,很长的划伤,她将上面的血迹擦净,上好药又叮嘱着:“这些日子不能碰水,这药你拿回去,一日两次,记得换,三日便能结痂。”
“这药?”慕风试探着。
“我自己研制的,比金疮药还好用呢,阿拾以前……”说起药她顿时来了兴致,可话没说两句又提起不想提的事,便又没再说。
“你还会自己研制药呢?”慕风低头打量着她问。
阿漓这会觉着有些好笑,自嘲着:“若不是有这个能耐,我也不会被囚禁在这里。”
“那你为何会被囚禁在这?”慕风貌似想到了什么,却偏还要问。
“因为我研制了毒药,还用在不该用的人身上,可是我不后悔那样做,至少当下我是想这么做的。”阿漓看似云淡风轻。
“那你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给我下药吗?”慕风开玩笑说。
阿漓嗤笑一声,了然说:“当你剑抵着我脖子的时候,我便想了。”
“原以为我是掌控者,倒不成想是夫人放了在下一马,这不杀之恩和出手相助之情,我可得好好还了。”慕风起身拉下了衣袖,将那瓶药揣进怀里,又从怀中再次拿出面罩在耳后系上。
“多谢夫人,来日待你解禁,慕风再来还你的恩情。”他拱手行礼辞别。
“无妨。”阿漓说,“你从西墙那边出去吧,西墙守卫不严。”
慕风重重点头,消失在兰雪园里。
长风带着人在府外搜查到卯时也无果。
宋听时从兰雪园里出来神色就不好,他听见了阿漓的质问,可他没应,回到宴席后与诸位将领表示歉意后分别又派了府卫护送他们回府。
而陆鸣珅伤势不算严重,只是被慕风划了一剑,陆鸣珅当时也要去书房的,却被慕风捷足先登了,只是他无法确定那人是否从宋府带出点什么东西,可见宋听时如此大费周章搜府,再想应是那人得手了。
只是东西既然被人偷了,又会在谁手里呢?在宋府时他没想明白,可回到府后,他当即明白了,此时除了曲阳王府和宋听时,最挂心旧案的无疑是定安侯的人。
慕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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