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6/8页)
防御区。
“呜一鸣一鸣一一”
“咚·咚…咚…”
随着沉闷雄厚的鼓与苍凉慷慨在号角声混在一处,稍显单薄的夏军扛着紧急加工改造过的木梯踩着厚实的冰面,如同被推成的潮浪线,对着韦州城冲来。
池篙反手抽出了别在腰后的副武器一一蒺藜骨朵,半挥不抛地寻找着敌人阵中那些穿好甲的。
穿好甲的不一定是大鱼,但连好甲都穿不上的,肯定不是大鱼。只是池篙越看脸色就越凝重。
还真就让相公说中了,夏贼们要拼死一搏,目之所及处居然全是穿好甲的。
厚重的玄甲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出幽深的光芒,整齐有序的甲叶碰撞声更是好像在心中响起。
池篙定了定神,沉声下令:“二队的,刀手把武器全部换成锤!”对待穿好甲的,普通锐器是破不了防的。还得是锤斧这种钝器好使,砸实了甲受得住,人就未必了。
战场上的信服力都是打出来的,这几日不算受伤的,直接死在池篙手上的夏贼也快有两位数了,因此众刀手听到他南方口音浓重的话不敢怠慢,连忙收了刀取锤。
“枪手也灵醒着点,等会他们爬上来的时候往后退退,把人放上来。”
一众枪手皆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要不是看在池篙前几日作战勇猛,都要怀疑他叛变投敌了。
什么叫先登之功?最先爬到城头不算,重点是那个登字,得在城头有一块立足之地,好让后面的人源源不断通过这个缺口涌上来。往下捅还来不及呢,怎么还让一步啊。
好在这近一年时间的整「风新纪运动不是白做的,普通士卒对上区希范这样的不太敢问,但对池阔这样的小军官还是有胆子的。果然在发问之后得到了池阔的回答。
“你们推得倒云梯么?”
兵卒即答:“那当然是推不倒的,死老沉了。“然后又有些懵,“可提辖,夏贼也没推出云梯来啊。”
池阔用手拍了一下说话者的头盔:“谁和你说这个了,就是让你懂点道理。云梯重推不动,你以为这些铁王「八就能推动了?放他们上来,绊腿,再给他一锤子,架下去,明白了?”士卒们强忍着没笑出声,还骂人家铁王」八呢,提辖你自己这一身打扮好像也没好到哪去吧。
不过得亏本朝尚红,穿了一件外罩袍后才看上去没那么像。夏军的进攻步伐并没有因为池阔等人的说笑而变得迟缓,当这些人进入到弓弩的射程中时,众人才有了面对西夏精锐的压力实感。甲穿得太厚了,普通弓弩上去就好似蚊子上去叮了一口,纵深入甲叶之中,也不过是多了个装饰。
床弩虽好,但速度太慢,夏军也学聪明了,人员分散,连穿糖葫芦的机会都找不到。
所以黑色的潮水很快在城头汇聚。
这时的二队才明白自家提辖的法子有多么好使。后退一步留出了更多的刺枪空间,趁着人刚刚爬上城头立足未稳之际双枪夹腿一绊,都不用补锤,大概率就栽到城下了。韦州城目前守城的兵大多从前没有真正经历过战阵。只是在不吝成本的长时间训练后,所欠缺的唯一短板也在几天实战中得以补全,所以很快就有人效仿起了池篙的做法。
可人还是太多了,尤其是在不封刀这个剧烈诱惑之下,本就是豺狼的夏军将獠牙彻底展露出来。
许多人在被推下城墙后被底下的普通士卒冒死接住,然后反身就又加入了战斗中。
到底是单兵素质和人数都处于绝对下风,渐渐地有夏军在城头站稳脚跟,然后呼朋唤友,朝着两翼扩散。
往利山就在城下看着,他的眼睛其实已经不太好了,但还是能看清黑色正在缓慢地压倒红色。
他觉得自己把位置让给侄子的决定无比正确。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大量的红在城墙的各处炸开。既是火焰的橘红,还有断臂残肢的鲜红。
“呸,呸呸呸,王一手你个混蛋究竞放了多少油啊,差点把你老子我给搭进去!”
池篙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止不住破口大骂。被骂的人却也不惯着他,直接骂了回来:“五尺池你就偷着乐吧,也就是区相公想得周到,没把军器监原先改良的猛火油柜给抛掉,还特地留了半罐子油,不然你小子可没劲和我穷叫唤。”是的,猛火油柜本来就是有一个便携改良款的,把只能固定使用的大铜罐改成了可以背着小铜葫芦,不过相应地缩短了射程,只能在这种极小空间的肉搏战里使用。
因为区希范的坚持,所以才一直留到了现在使用。池阔现在没工夫同人斗嘴了,一锤子砸在一个浑身烈火,正在不住嚎叫乱窜的夏军身上,帮他结束痛苦,然后大声呼喝还有能力的属下重新组织起防御阵型。
按照他过往的从军经验,当一支部队出现一成的战损时士气战力就会大幅度下降,而到三成时就再也打不动了。不过区区一成,就快要到了。
池阔的经验没错,但套入的题目错误。
其余夏军的确是打不动了,但现在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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