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八回《丰年稻下尸骸做肥,荷…… (第2/4页)
此上心?”
许临就差走到他前面来问了,因为韩里自方才那句话后,就一直低着头不言。
“是因心中有愧吗?因为你的一句话,他的积蓄落了个空,父母晚年丧子,妻子年少丧夫,所以你心中有愧。”
见韩里始终不言,裴青和许临倒也不急了,反倒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了个突破口。
韩里,此人是他们分析的人中最平平无奇的一个,但因为他照顾死者遗属的举动在一众人里头太显眼,裴青他们就注意到他了。
“此人平生所概唯有平之一字,对死者家属的一点怜惜和扶持,反成了他生平里最大的一件事了。”
昨夜四人在客栈议事时,顺带对县衙的人员做了个分析,杨妁指着韩里的名字,说了这么几句话。
“金听闲虽然不是人,但陈云敬组织卖官鬻爵的罪名,好歹是被他误打误撞给卸掉了。”
“可能让这么多百姓听到风声后蜂拥而至,光靠陈云敬的声望是做不到的,如果你们按着从头问到尾的流程没什么用,到他的时候就换方式找突破口。”
“一定要狠狠刺他仅存的同情心。”
许临见韩里久久不言,又作出方才严厉的神情:“韩掾属,不说话只会增加你的嫌疑,你若是身有对此案有进展的线索,快快从实招来才是对那学子家人最好的帮助!”
韩里听到这句话,常年无甚死寂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点波澜,但再开口时仍道:“下官一介小官,对上官那些事少有干涉,二位大人若是强逼,小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的。”
“无人逼你,韩掾属若实在没话说,在这边签个字,就可以出去了。”裴青轻叹了一口气,将口供递了过去。
韩里依言过去,照例看了眼口供上的内容,正要提笔签字时,又听跟前的年轻文官道:“韩掾属当真想好了?等会儿那位学子的父母和前妻都会来县衙受审,他们受你帮衬,想必在问好时也不会说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但你要真无话说了,这些问题我们也会问他们。”
“毕竟丧子丧夫之痛,不是一两次帮衬就能轻易抵去的,把他们血汗钱蒙骗走的真正凶手一日找不到,他们的痛苦一日不消。”
韩里闻言没什么反应,执意下笔签了字后,向二人拜了一礼就退下了。
这场审讯似乎把他仅有的一点力气也给耗光了,进来时姿态还算端正的韩掾属,此刻瞧着却是有些颓唐。
“……给他点时间思考,如若不成,一道押送回雒阳,从严重审。”
裴青轻声道。
韩里走到门口时,县尉梁硕正好带着证人们来了,其中正包括陈家母子,以及前言提到的那位受韩里帮衬的学子父母及前妻。
“韩掾属!”
两位老者看到韩里从里面出来,神情很是惊讶。
韩里转头看去,冲他们点了点头,扯了下嘴角就算是笑了,看得两个老人很是担心。
“韩掾属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衙中事务多给累着了?”老妇人担心道,“我们家之前遭难,多亏了韩掾属帮衬才挺过来,他要是累坏了身体,家里又没个人的,可怎么办才好哦。”
梁硕听了这话,嘴上虽是无言,向来严肃的脸上却是隐现一丝讥讽的神色。
就在此时,裴青走到门前,对梁硕道:“梁县尉?”
梁硕闻言回头,俯身行礼时又听裴青说道:“梁县尉辛苦了,天气冷,烦请几位先移步内廊避风。”
言罢,他领着几位证人上了内廊来,又叫人给他们上了软垫和暖身的姜茶,让他们稍等片刻,随后就让梁硕跟着他进了正堂。
梁硕到了许临跟前,先是行了一礼,然后汇报道:“下官谨遵尉正吩咐,已将各位证人带到,尉正所分派的人手也已出城,算着脚程,最快的也要到莒县了。”
许临笑道:“梁县尉辛苦,请坐。”
梁硕依言在软垫上跪坐好,因身着盔甲的缘故,他整个人的身板都直挺挺的,活像一棵树。
“梁县尉,在陈氏案发生之前,你觉得上任县令林全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硕闻言皱了皱眉头,但仍中肯地回答道:“林县令不算个好官,在任数年倒也算尽忠职守,丰县前些年虽然穷了点,但在他手里时还是很稳固的。”
“那现任县令金听闲呢?”
梁硕想也不想:“呵,虚伪小人。”
许临问:“你怎么会这么想金县令?林全在任时留下的烂摊子,可都是他解决掉的,丰县能变得越来越好也是因为他呀。”
不说还好,一说梁硕就怒然道:“是,他是把丰县治理得很好,但不代表他就是个好人!”
许临沉下声道:“说话要讲证据,梁县尉,我们一路到此,丰县的境况说一句安居乐业都不为过,这虽不能全然归功于金县令,但若不是他,丰县的变化不会那么快。”
“你是凭何断定他是虚伪小人?若是与案情相关立刻说来,若只是出于私人恩怨,那便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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