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2/2页)
使楼予烈才智超然,但此时他才十七岁,傅妙静哄他:“我可以用夭夭的身份过活,我们做一对快乐的爱侣,但是阿烈,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也会想家,我只求远远看他们一眼。”
楼予烈微微动容。
傅妙静便凑上前:“好不好嘛?”
楼予烈没说话,但傅妙静知道他的底线松动了,于是主动出主意:“每月十五我娘都会上山拜佛烧香,我们乔装打扮混迹在人群中,可好?”
楼予烈想了想,近来傅妙静确实表现良好,很是乖顺,二来她梦魇,晚上睡不好觉,白天没有胃口,人憔悴许多,也许她见了母亲,心结会消解。
“好罢,届时我与你同去。”
傅妙静搂着他的胳膊,笑得甜滋滋的,欢快应下。
三天后,楼予烈,傅妙静,进喜乘坐马车来到智化寺。他们出门早,傅夫人还没来,一行人便闲逛起来。
傅妙静看得十分认真,誓要把线路牢牢记在脑子里,因为来的是寺庙,加上楼予烈放松了警惕,此行没有多带人手,只来了两个护院远远坠在后面。
日头渐高,笼盖在山头的薄雾散去,苍茫的翠色显现,香客渐渐多了起来,傅妙静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陈瑕。
傅妙静穿着宽阔的衣衫遮盖身形,头上带着帏帽,躲在柱后看着陈瑕一步步朝大殿走来。
娘瘦了,鬓边的白发多了。
世上已没有傅妙静,陈瑕也没了女儿。
傅妙静只能冠旁人的名讳,在暗处偷窥自己的亲生母亲。
傅妙静手指紧紧扣住柱子,力气之大指节都泛白。
楼予烈将她的手掰下来,一一捋平,十指交握,“傅伯父近些天在朝堂很活跃,傅维崧在家温书,夭夭,没了你,他们过的也很好。”
傅妙静庆幸他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她装不出来了,眼里满是憎恨。
楼予烈揽住傅妙静,附耳道:“你猜傅夫人今日来所为何事?”他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你妹妹要结亲了,你娘为她合八字呢。”
“你娘毋庸置疑是爱你的,可是夭夭,她的爱分成了好多份,你只得到了其中之一,少的可怜。”
“但你在我这里,是全部。”
楼予烈不喜欢夭夭想着别人,他要夭夭的所有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哪怕分出去一星半点,哪怕是她的亲人,他也心存不满。
站在后面的进喜低下头,愤怒的面容扭曲,怪不得夫人要逃,原来楼予烈是如此肮脏龌龊,竟挑拨离间夫人和太太的母女情!
傅妙静死咬着唇瓣用疼痛保持理智,她语气黯然:“不,不是这样的,娘不是这样的人。”
楼予烈见她还不死心,便道:“我们去听一听,好不好?”
语气温柔至极但行为强势,他揽着傅妙静的肩膀,几乎是半拽着,他们跟在陈瑕后面,听陈瑕询问大师,两家的八字是否相合。
问完八字,陈瑕跪在佛前,零零碎碎说了许多,先是求家中平安,再求幼子高中,最后求幼女顺遂。
说完三愿,陈瑕虔诚叩首,叩完首,她接着道:“求佛祖保佑,愿我的静娘下辈子投个好胎,喜乐随心过一生。”
傅妙静不忍再看,拉着楼予烈出了大殿。
楼予烈见她情绪快要失控,问小沙弥要了一间静室稍作歇息。
静室内,傅妙静调整好心绪,摘下帏帽,愤愤道:“果然如你所料。”
楼予烈没有自得,依旧神色淡淡,他为傅妙静倒了一杯茶:“哭了许久,嗓子都哑了。”
傅妙静接过,品了一口,放下:“这茶好没滋味。”说着从袖中拿出一精致瓷瓶:“放几滴香露。”
她在楼予烈的注视下将香露倒入茶壶,傅妙静自然地倒了一杯,递给他:“尝尝,我新制的。”
楼予烈端起茶盏,鼻尖轻嗅:“这味道…”
傅妙静紧盯着他,见他没喝,咽了口唾沫,“怎么了?”
“没什么。”楼予烈摇摇头,笑道:“这味道我从未闻过,有些新奇,是什么花制成的?”
傅妙静嗔他一眼:“说了还有什么趣味,你先尝过。”
楼予烈饮了一口,咂摸不出来,傅妙静连忙给他满上:“再尝尝,此花你一定见过。”
“夭夭同我打哑谜?”楼予烈心情颇佳,从今天起,夭夭心里就不会记挂着傅家,满心满眼只他一人,所以也有几分闲情。
他分好几口饮完一盏茶,喝到最后似乎想起来了,“这花是不是后花园里的……”
话还没说完,‘轰’的一声,他倒在桌上。
傅妙静险些尖叫出声,她的心脏砰砰乱跳,楼予烈饮茶的时候她紧紧闭上嘴巴,生怕心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一手捂住嘴巴,一手去推楼予烈,推了好几下,见他毫无反应,当下一个脱力跪坐在地上,她的双手还因兴奋止不住的颤抖。
进喜同样激动,尖细的嗓音夹着喜悦,“夫人,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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