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归心 (第2/3页)

琴酒此时才满意，终于开口道：“你的父母不是杀人犯。”</br></br> 说来也好笑，早已不将人命当作一回事的琴酒如今却要跟人解释对方的父母从未杀过人。</br></br> 少年隐忍着剧烈的情绪回望，听到对方接着道：“那是你的福利院的一个男护工恶意造谣。他是恋.童癖，想要通过用谣言孤立你来达到让你依赖他的目的，甚至为此去串通了记录档案的工作人员。</br></br> 至于剩下的谣言，只要用一点小伎俩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传播出去，只是还没等他有胆量真正动手就出意外死了。</br></br> 之后的谣言不过是排挤你的同龄人对你的霸凌，以及从众效应。”</br></br> 少年木然。</br></br> 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想不明白。</br></br> “是吗。”他垂下眼，声音很轻地呢喃道，“那么我一直以来对抗的到底是什么呢？”</br></br> 他像是在问琴酒，又像是在问自己。</br></br> “是人心之恶。”男人低声回答，磁性的声音宛若神谕般在少年脑中回响。</br></br> ——“是这世上每个人都有的恶。”</br></br> 少年手中的枪口微微颤抖，于是连带着语气都颤抖了起来：“是吗？”</br></br> “所以我是个笑话是吗？”</br></br> “我这些年……我受到的一切，我的坚持，都是笑话。对吗？”</br></br> 他面色茫然地抬起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微微歪头，以一种令人心碎的语气问道：“所以……没有人的死亡与我有关，我不需要为了任何人愧疚，我的身体里也没有流淌肮脏的血液……可是怎么没人告诉我呢？”</br></br> “我不能杀其他人，但是杀我自己应该可以吧？我已经不想再……”</br></br> 然而话说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却哽住，之前说到过去种种往事都没有露出一丝脆弱的少年，此时从木然的眼眶中淌下止不住的泪来。</br></br> 他想活着。</br></br> 他还是想活着，哪怕像一颗被反复践踏，生长在干裂大地的野草一样也要活着！</br></br> “你的人生掌握在你自己手里。从此以后，你与过去再无瓜葛。”男人的声音响在耳畔，像是在黑夜里突然出现的一点光明，足以令人奋不顾身。</br></br> 手中渐渐卸了力道，少年脱力地跪坐在地毯上，黑色头发遮住了苍白的脸颊，神色不清。</br></br> 于是少年终于松开手里的枪，任由其摔落在地，扬起布满泪痕的脸，茫然问道：“我该……怎么做？”</br></br> “你有很多时间去思考，但在你想明白之前，我要你以我的意志为意志。”琴酒伸手将那把没有拉开保险栓的伯.莱塔收回枪套，俯身望进少年空洞的眼，用话语为其中注入神采。</br></br> 影山步木然点头，轻声重复道：“我明白。我会以你的意志为我的意志……我会做到最好，让你满意。”</br></br> 少年微微歪头，用脸颊贴在男人抚在他头发侧面的掌心内，神色漠然，脸颊却湿润，像是在寻求短暂的安慰。</br></br> 过了片刻，琴酒冷漠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不想杀人，今后不必训练体能，去国外深造也可以。”</br></br> 然而少年却倏忽间抬起头，重重地握住男人的手腕，坚定道：“不。”</br></br> “我不会离开的。”</br></br> 这一刻，少年像是产生了某种蜕变，原先痛苦的神情消散，被认真而热烈的全心依赖所取代。他抬起头，眼眶虽然仍然泛红，目光却灼灼地望向琴酒，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偏执在里边愈演愈烈，难以遏制。</br></br> “我会替你做你想做的事，无论是什么。”影山步神态沉静，说着竟然笑了一下，与泛红的眼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有一种古怪的扭曲感，“你想怎么使用我都没关系，反正我不会死的，是吧？”</br></br> 回答他的是男人满意的安抚：“很好。”</br></br> 感觉到手指插入发间轻轻摩挲，少年跪坐在地毯上沉默地侧过头，睫毛安静低垂，有一种找到精神寄托之后内心终于不再挣扎的平和，与病态的虔诚。</br></br> 他敛下眼皮轻声道：“人性本恶，我终于明白了。”</br></br> 像是在对琴酒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解释。</br></br> “杀人……应该也没有那么难的，是吧。”</br></br> -</br></br> 到了傍晚，少年敲响了琴酒的房门。</br></br> 他穿着白色的棉质长袖睡衣裤，怀里抱着一只蓬松的羽枕，宽大的设计衬得肩头窄削，脖颈纤细。</br></br> 在男人的目光中，带着一点踌躇试探着问道：“今天……我能不能跟你睡？”</br></br> 琴酒刚冲完澡，开门时还在拢雪白浴袍的衣襟，露出精壮结实的小半胸膛，银色长发潮湿地披在背后，于光洁的木地板上留下点点湿痕。</br></br> 他好像没听明白少年的话，神情冷淡地微微挑起眉梢：“你说什么